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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神色彷徨,但没有悲喜,她在需要表露感情的时刻总显得吃力。她张了几次口,终于说:“她去县城看医生。医生让她去市区医院,说可能是癌症。”她停顿片刻。“她说不去了,没钱去。”
周予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泳柔明白了,她是因不知如何向苦痛的人伸出手而感到无助,因为惧怕这种无助,所以想从苦痛身边逃走。“倾听本身就是一种安慰,小周同学。”
“那对不懂安慰的人说倾听本身是一种安慰,算不算一种安慰?”
“这是什么绕口令?”泳柔故意不看周予,“不过,敢于承认自己不懂安慰人,也算是某人的一大进步。”
她们在海之角公交站下了车,顶着近午的烈日走到陆地尽头,才发现灯塔方圆十米处拦了几个水马,其中一处贴了告示:开渔期近,灯塔大检,谢绝游客登塔。
周予不解:“开渔期?”
“嗯,最近几个月在休渔,过两天就开渔了,8月16日。”
“干嘛休渔?休渔,意思是不让出海捕鱼了吗?”
“当然要休渔了,每年夏天这几个月我们这儿都休渔,禁止渔船出海。不让大海休养生息,那叫涸泽而渔,还怎么可持续发展?”看来这世上也有些她知道而周予不知道的事物,这么一想,泳柔心里平衡了许多。
“可我们家每天都吃海鲜,不让渔船出海,那些海鲜怎么来的?”
泳柔噗嗤笑了,“不让出海了,还有养殖的,有冰鲜的,还可以在浅海钓鱼。你爸妈有没有说,这几个月,菜场的海鲜要贵不少?”
“我爸妈从不去菜场。”
差些忘了,大小姐家有工人帮忙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