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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枝拿着报纸的手一直在颤抖,压抑在心中的无力与伤悲刹那间都喷涌出来。这些时日里因沈青泊而将她羁绊住的那根弦在此刻骤然断开了。
无尽的、汹涌的、晦暗的情绪瞬间涌来,将一整个裴枝淹没在其中,并一步步地将她推往自溺的潮水。
在这股力量的驱使下,裴枝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肢体似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不受自我意志的控制。她木楞地扔下手中的报纸,离开了沈青泊的房屋,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步步地向阳台的方向走去。
人类与死亡的距离往往都在于一瞬间。而此刻,裴枝就在走向这一瞬间。
这天的阳光格外猛烈,太阳就像一个被煮沸的柿子悬挂在她的头顶上,阳光如烂黄的汁水淋了裴枝一身。
她站在阳台边往下望,恍惚间就像看到了裴云澜的身影摇晃在地面上,母亲温柔的面庞渐渐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裴枝看到——裴云澜在等待她。
母亲啊母亲,你的双手就是大地吧?你会和以往一样,拥抱住我沉甸甸得往下坠的灵魂吧。
母亲啊母亲,你会允许我通往有你的天堂吧?毕竟你也不舍得你的孩子独自承受这无望的痛苦吧。
母亲啊母亲,你会原谅我吧?原谅我身为一个孩子的破碎、懦弱与卑怯吧。
接着,裴枝开始幻听。
她听到裴云澜用柔和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下来吧,裴枝。”
“下来吧,裴枝,来到妈妈的怀抱里。”
“下来吧,裴枝。快让妈妈抱抱你。”
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大。裴枝越来越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