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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程把视线越过她,落在远远的门锁上。
妹妹把这段关系的转换键按到那扇没锁的门上,门上的门锁还是老式旋转锁,锁头落了斑斑锈迹。
要他的心像这生锈的门闩一样高高浮起在中间,摁压下时发出阻滞的响声。
他有个喜欢的玩具,一个威武的士兵玩具。有次惹她生气,玩具遭了她的报复被泡浸池子里。
夏城的气候湿润,玩具生锈了,铁红色的斑斑点点散布在细小的关节中,每一个骨关节因为锈迹而变得卡顿。
他已经用棉签细细的擦,用热风反复吹,可泡过水的玩具必然会生锈。
他是什么时候生锈的呢。
陈亦程收回视线望向她的眼睛,随桃花落尽深潭,同花瓣溺毙于中。
一堆生锈的关节,啃哧啃哧的运行,一颗生锈的心脏,吱吱呀呀的响动。
他不该感谢想恋爱的心,他应该感谢虐恋里的权力。
权力关系中的行为是互动的,影响是相互的。妹妹变得平和温厚,而他变得暴虐激燥。
她慢慢的平静的发疯,他一次又一次被逼到贪恋暴力。
他反反复复爱上生病的妹妹,其实是他病了,他才是罪魁祸首,散发着腐烂的爱引诱青春期缺爱的孩子。
他文质彬彬,却不断释放只有可怜孩子才闻得到的香气。
是他病态的爱吸干妹妹的生命养分惹的她总生病。妹妹生病了,他的爱便占了上风。
心脏包裹一道包含复杂腐臭的潮水,使得悲伤孩子将最后的力气奔向他,将一颗心化作筹码,取得恋爱的意义。
“我们做爱要多久。”
因爱造成的伤口在他开口求爱的一瞬间,共鸣般的剧烈发痒,痒到他渴望扣烂自己。而伤口愈合的过程是一场绵绵长长的细痒,细到身体偶尔会忽视,在某时又会以不可忽视的壮烈姿态猛然发作。
走投无路的爱。
陈亦程走投无路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