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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市废墟·深层废弃医疗点(斑痕侵蚀度:高危)
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和腐坏蛋白的刺鼻气味。墙壁渗着深色的水渍,霉菌如同扭曲的血管爬满天花板。几张生锈的病床歪斜地倒在角落,金属支架扭曲断裂。这里曾是急诊留观区,如今只剩下绝望的阴冷。
苏酥躺在唯一还算完整的病床上,浑身冰冷,如同浸在冰水里,又像是在烈焰中炙烤。污秽与死寂在她体内疯狂冲突,撕扯着每一寸神经与细胞。右臂从肩膀到手肘,覆盖着一层凝固污血、金属冷光和破碎符文交织的不祥硬壳,如同恶魔的臂铠,不断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和麻木的沉重。她紧闭双眼,额头冷汗涔涔,苍白唇瓣不断抽搐。
轰!
一声沉闷的撞击,墙壁簌簌掉灰。
房间中央,那具漆黑眼窝的“陈伯”傀儡,正单手将蚀脑者杰克狠狠掼在地砖上!碎裂的瓷砖四溅。杰克像条脱水的鱼,徒劳地扭动挣扎,脖子被一只布满漆黑裂纹、非人般有力的手死死掐住,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脸憋成了酱紫色。
傀儡(或者说驱动这具躯壳的沉寂力量)似乎对杰克身上残留的、与骨片争夺联系的力量(那块符文金属牌的影响)极为排斥。每一次杰克的挣扎,都引来更冷酷的压制,那漆黑的眼窝空洞地俯视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对“干扰源”的抹杀意志。
“嗬…嗬…放……”杰克眼珠暴突,竭力从喉咙里挤出哀求的气音。先前试图夺取控制权的疯狂早就被恐惧取代。他从没如此接近纯粹的死亡,而且是被这样一具毫无人性的兵器捏死!他最后悔的,是那根要命的飞镖!现在那块保命的符文金属牌不知掉在了哪个角落!
角落里,是濒死的少女。她躺在一块满是污渍的塑料布上,胸前碗口大的贯穿伤周围凝结着黑紫色的血块,伤口深处隐约可见破碎的水晶状物。呼吸微不可闻,只有嘴唇还在一翕一张,仿佛一个即将彻底破碎的瓷娃娃。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出丝丝缕缕黯淡的冰蓝色光点,如同萤火般散逸,那是她身体里最后残存的、维系生命的源质在流失,也是她最后一点未被污染的“火种”。这些微弱光点飘向的方向,却非虚妄空间,而是直直没入旁边压迫着杰克的“陈伯”傀儡体内!
傀儡躯体内,那被死寂禁锢的污秽能量核心深处,似乎正因为这一点点微光的渗入,不断泛起微弱的、带有陈伯气息的意识涟漪。这涟漪如同投入黑暗湖面的石子,与那纯粹的杀戮沉寂不断冲突,让傀儡的动作偶尔出现一丝极其不自然的凝滞——但这丝凝滞,正随着少女生命的消逝而越来越弱!
苏酥在剧痛混乱的深渊中捕捉到了这点异常的联系。少女的残存火种(冰蓝光点),正在无意识地为陈伯残破的意识争取“锚点”!但太微弱了!少女就要死了!一旦她彻底死去,那丝微弱的联系也将断裂,陈伯残存的意志将彻底被沉寂抹去,眼前这具冰冷的杀戮兵器将再无任何阻碍!
不!绝不能让少女死去!她的火种,是唯一牵制傀儡(或者说保存陈伯伯一点可能的)的钥匙!
“放…开他…”苏酥用尽力气挤出嘶哑的声音,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她的意识艰难地锁定了傀儡与杰克之间的连接。右臂上那不祥的臂铠瞬间传来更尖锐的剧痛,皮肤下的金属冷光疯狂闪烁。骨片在她体内躁动,一股冰冷污秽的意志瞬间传递过去——压制住毁灭的冲动,这个“干扰源”暂时有用!
傀儡掐着杰克的手猛地一顿!
漆黑眼窝中的杀戮意志与冰冷逻辑剧烈冲突。它僵硬地转向病床方向,视线(或者说感知力)聚焦在苏酥那只异变的右臂上——那流淌的污血与沉寂的交汇点,让它感到了某种受控的、指令式的链接。虽然带着本能的抗拒(尤其是杰克的存在),但那源于骨片和苏酥污血的强制联系瞬间占据了上风。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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