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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涿邂便全当她这话是夸,笑着将杯盏放下来,侧身去唤叶听传膳,又问方才宣穆做什么去了。
宣穆如实答,他听了却是来了兴趣,抬头去看妘娘:“你很喜欢吃月饼?”
“应个景罢了。”
裴涿邂心中思量,原见她素日里少食糕点,便没未带月饼来,幸而此处厨房的人能准备出来些。
他低头看着宣穆:“日后厨房少去。”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烟火刀具,你年岁小,容易伤到你。”
苏容妘随意接话:“我还当你会说什么,君子远庖厨那种话。”
裴涿邂漫不经心开口,语气之中却带着些鄙薄:“古孟子以此劝施仁术,今人却以此做推诿,实属不该。”
苏容妘有一瞬愣住,思绪在毫无防备之下,骤然被拉回从前。
在杨州的村中,阿垣在灶台前为她煮阳春面:“君子远庖厨,是说不可行杀生之事,要以仁爱至之,而非是说君子进不得厨房,若真如此,男女皆可为君子,那天下人便都沾不得庖厨,岂不都要饿死在家中。”
阿垣清朗的谈笑声绕在耳边,眼前却是裴涿邂狭长深邃的眸子。
进而,便是难辨来处的一句:“妘娘,你在想什么?”
第四百六十章 从前没发现,他也挺好的
苏容妘堪堪回过神,又看裴涿邂那带着些许疑惑与关切的神情。
她清楚地知道裴涿邂与阿垣是两种人,从出身到性情全然不同,可他们有时的言语与观念却可重合。
于她而言,阿垣使她动心是因他的温柔与长久的照拂陪伴,而让她崇拜爱慕,则是因他与寻常人不同的想法。
她时常因阿垣的某些话醍醐灌顶,因他的念头而避免迈入迂腐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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