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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点头道:“嗯,有理。”
他嘴上说有理,却半点从塌上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乌溪知道此君乃是典型的“虚心接受,死不悔改”,便也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亲自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进来,平安吓了一跳,忙要接过来:“这如何使得?奴才……”
乌溪道:“你去忙你的吧,我看着他吃。”
平安怔了片刻,忽然升起一种微妙滋味,只觉得跟着自家这甩手掌柜似的主子操心操了十多年,此刻才终于有了个正经说话算数、主心骨似的主子一样,于是十分感动,便体贴地退下了,临走还掩上了门。
乌溪端着碗,吹凉了,将勺子送到景七嘴边,也不言声,就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张嘴。景七胃口一直不算好,没精神的时候就更懒得吃东西,便耐着性子说道:“我这会儿不饿。”
乌溪道:“你每天这个时候都吃东西,习惯了自然就饿了。”
景七被他搅合得都不困了,于是无奈道:“我真是……”
乌溪端着碗提着勺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景七长这么大,一直是想怎样就怎样,还没被人这样逼过,按理他觉得自己应该会不高兴,可不知为什么,对着他,却偏偏生不起气来,跟乌溪大眼瞪小眼片刻,他终于在对方的坚持下认了输,叹了口气爬起来,将小瓷碗和勺子接过去。
心里怎么都想不通,这小毒物有什么特殊的本事,竟老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他破例。
第六十四章 御驾亲征
狼烟滚滚,黄沙仿佛一下子弥漫到整个大庆北半江山,瓦格剌族像是一群蓄谋已久的野兽,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了百十年,终于磨亮了爪牙,呼啸而来。
然而大庆,只有歌舞升平、金粉荣华,和一群峨冠博带的阴谋家。
东宫,繁花已而落尽。
景七忽然开口道:“若真到……赫连钊打算以他手上的兵力逼宫谋反,恐怕也不容易。”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一愣。只见景七将京城布防图打开,说道:“赫连钊早年插入军中的人,现在大多在西北胶着着,少部分顶替了当年冯大将军的位子,在南疆边防,这些人调配不容易,若真有异动,两广那里的李延年手上还有当年收编了廖振东的散兵,五六万总有的,传他们过来也来得及。”
贺允行大概是所有人里对行军布阵之事最明白的,听到这便把话题接过来,指着京城附近的布防图说道:“京城附近有三个大营,五万御林军,是京城最后的防护,南大营的穆童是个老狐狸,若真闹气事来,恐怕他便是那哪边风大哪边倒的墙头草,一旦他这边投靠了赫连钊,便将京城与整个南边的联系都切断了。东大营的铁如不用说,乃是赫连钊的家奴出身,北大营的黄天意,我听说这些年和赫连钊走得也颇近,才收了赫连钊送的六个美女。”
末了贺允行叹了口气:“若是皇上真的御驾亲征,赫连钊九成要造反,这三面围城,王爷,下官说句不中听的,王爷常年居于京城,恐怕对这些个事不甚了解,那战场瞬息万变,远水解不了近渴,咱们甭扯远的,便是京城这一块地方的形势,若是赫连钊造反不成,简直是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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