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顾员外德懋,自言为东岳冥官。余弗深信也。然其言则有理。曩在裘文达公家,尝谓余曰:“冥司重贞妇,而亦有差等:或以儿女之爱,或以田宅之丰,有所系恋而弗去者,下也;不免情欲之萌,而能以礼义自克者,次也;心如枯井,波澜不生,富贵亦不睹,饥寒亦不知,利害亦不计者,斯为上矣。如是者千百不得一,得一则鬼神为起敬。一日,喧传节妇至,冥王改容,冥官皆振衣伫迓。见一老妇儽然来,其行步步渐高,如蹑阶级。比到,则竟从殿脊上过,莫知所适。冥王怃然曰:‘此已升天,不在吾鬼箓中矣。’”又曰:“贤臣亦三等:畏法度者为下;爱名节者为次;乃心王室,但知国计民生,不知祸福毁誉者为上。”又曰:“冥司恶躁竞,谓种种恶业,从此而生,故多因踬之,使得不偿失。人心愈巧,则鬼神之机亦愈巧。然不甚重隐逸,谓天地生才,原期于世事有补。人人为巢、许,则至今洪水横流,并挂瓢饮犊之地,亦不可得矣。”又曰:“阴律如《春秋》责备贤者,而与人为善。君子偏执害事,亦录以为过。小人有一事利人,亦必予以小善报。世人未明此义,故多疑因果或爽耳。”
内阁学士永公,讳宁,婴疾,颇委顿。延医诊视,未遽愈。改延一医,索前医所用药帖,弗得。公以为小婢误置他处,责使搜索,云不得,且笞汝。方倚枕憩息,恍惚有人跪灯下曰:“公勿笞婢。此药帖小人所藏。小人即公为臬司时平反得生之囚也。”问:“藏药帖何意?”曰:“医家同类皆相忌,务改前医之方,以见所长。公所服药不误,特初试一剂,力尚未至耳。使后医见方,必相反以立异,则公殆矣。所以小人阴窃之。”公方昏闷,亦未思及其为鬼。稍顷始悟,悚然汗下。乃称前方已失,不复记忆,请后医别疏方。视所用药,则仍前医方也。因连进数剂,病霍然如失。公镇乌鲁木齐日,亲为余言之,曰:“此鬼可谓谙悉世情矣。”
族叔楘庵言:肃宁有塾师,讲程朱之学。一日,有游僧乞食于塾外,木鱼琅琅,自辰逮午不肯息。塾师厌之,自出叱使去,且曰:“尔本异端,愚民或受尔惑耳。此地皆圣贤之徒,尔何必作妄想?”僧作礼曰:“佛之流而募衣食,犹儒之流而求富贵也,同一失其本来,先生何必定相苦?”塾师怒,自击以夏楚。僧振衣起曰:“太恶作剧。”遗布囊于地而去。意必复来,暮竟不至。扪之,所贮皆散钱。诸弟子欲探取。塾师曰:“俟其久而不来,再为计。然须数明,庶不争。”甫启囊,则群蜂坌涌,螫师弟面目尽肿。号呼扑救,邻里咸惊问。僧忽排闼入曰:“圣贤乃谋匿人财耶?”提囊径行,临出,合掌向塾师曰:“异端偶触忤圣贤,幸见恕。”观者粲然。或曰:“幻术也。”或曰:“塾师好辟佛,见僧辄诋。僧故置蜂于囊以戏之。”楘庵曰:“此事余目击,如先置多蜂于囊,必有蠕动之状见于囊外,尔时殊未睹也。云幻术者为差近。”
朱青雷言:有避仇窜匿深山者,时月白风清,见一鬼徙倚白杨下,伏不敢起。鬼忽见之,曰:“君何不出?”栗而答曰:“吾畏君。”鬼曰:“至可畏者莫若人,鬼何畏焉?使君颠沛至此者,人耶鬼耶?”一笑而隐。余谓此青雷有激之寓言也。都察院库中有巨蟒,时或夜出。余官总宪时,凡两见。其蟠迹著尘处,约广二寸余,计其身当横径五寸。壁无罅,门亦无罅,窗棂阔不及二寸,不识何以出入。大抵物久则能化形,狐魅能由窗隙往来,其本形亦非窗隙所容也。堂吏云:其出应休咎,殊无验,神其说耳。
幽明异路,人所能治者,鬼神不必更治之,示不渎也。幽明一理,人所不及治者,鬼神或亦代治之,示不测也。戈太仆仙舟言:有奴子尝醉寝城隍神案上,神拘去笞二十,两股青痕斑斑。太仆目见之。
杜生村,距余家十八里。有贪富室之贿,鬻其养媳为妾者。其媳虽未成婚,然与夫聚已数年,义不再适。度事不可止,乃密约同逃。翁姑觉而追之。二人夜抵余村土神祠,无可栖止,相抱泣。忽祠内语曰:“追者且至,可匿神案下。”俄庙祝踉跄醉归,横卧门外。翁姑追至,问踪迹。庙祝呓语应曰:“是小男女二人耶?年约若干,衣履若何,向某路去矣。”翁姑急循所指路往。二人因得免,乞食至媳之父母家。父母欲讼官,乃得不鬻。尔时祠中无一人。庙祝曰:“吾初不知是事,亦不记作是语。”盖皆土神之灵也。
乾隆庚子,京师杨梅竹斜街火,所毁殆百楹。有破屋岿然独存,四面颓垣,齐如界画,乃寡媳守病姑不去也。此所谓“孝弟之至,通于神明”。
于氏,肃宁旧族也。魏忠贤窃柄时,视王侯将相如土苴。顾以生长肃宁,耳濡目染,望于氏如王谢。为侄求婚,非得于氏女不可。适于氏少子赴乡试,乃置酒强邀至家,面与议。于生念许之则祸在后日,不许则祸在目前,猝不能决。托言父在难自专。忠贤曰:“此易耳。君速作札,我能即致太翁也。”是夕,于翁梦其亡父,督课如平日,命以二题:一为“孔子曰诺”,一为“归洁其身而已矣。”方构思,忽叩门惊醒。得子书,恍然顿悟。因覆书许姻,而附言病颇棘,促子速归。肃宁去京四百余里,比信返,天甫微明,演剧犹未散。于生匆匆束装,途中官吏迎候者已供帐相属。抵家后,父子俱称疾不出。是岁为天启甲子。越三载而忠贤败,竟免于难。事定后,于翁坐小车,遍游郊外,曰:“吾三载杜门,仅博得此日看花饮酒,岌乎危哉!”于生濒行时,忠贤授以小像曰:“先使新妇识我面。”于氏于余家为表戚,余儿时尚见此轴,貌修伟而秀削,面白色隐赤,两颧微露,颊微狭,目光如醉,卧蚕以上,赭石薄晕如微肿。衣绯红。座旁几上,露列金印九。
杜林镇土神祠道士,梦土神语曰:“此地繁剧,吾失于呵护,致疫鬼误入孝子节妇家,损伤童稚。今镌秩去矣。新神性严重,汝善事之,恐不似我姑容也。”谓春梦无凭,殊不介意。越数日,醉卧神座旁,得寒疾几殆。
景州戈太守桐园,官朔平时,有幕客夜中睡醒,明月满窗,见一女子在几侧坐。大怖,呼家奴。女子摇手曰:“吾居此久矣,君不见耳。今偶避不及,何惊骇乃尔?”幕客呼益急。女子哂曰:“果欲祸君,奴岂能救?”拂衣遽起,如微风之振窗纸,穿棂而逝。
颖州吴明经跃鸣言:其乡老儒林生,端人也。尝读书神庙中,庙故宏阔,僦居者多。林生性孤峭,率不相闻问。一日,夜半不寐,散步月下,忽一客来叙寒温。林生方寂寞,因邀入室共谈,甚有理致。偶及因果之事,林生曰:“圣贤之为善,皆无所为而为者也。有所为而为,其事虽合天理,其心已纯乎人欲矣。故佛氏福田之说,君子弗道也。客曰:“先生之言,粹然儒者之言也。然用以律己则可,用以律人则不可;用以律君子犹可,用以律天下之人则断不可。圣人之立教,欲人为善而已。其不能为者,则诱掖以成之;不肯为者,则驱策以迫之。于是乎刑赏生焉。能因慕赏而为善,圣人但与其善,必不责其为求赏而然也。能因畏刑而为善,圣人亦与其善,必不责其为避刑而然也。苟以刑赏使之循天理,而又责慕赏畏刑之为人欲,是不激劝于刑赏,谓之不善;激劝于刑赏,又谓之不善,人且无所措手足矣。况慕赏避刑,既谓之人欲,而又激劝以刑赏,人且谓圣人实以人欲导民矣,有是理欤?盖天下上智少而凡民多,故圣人之刑赏,为中人以下设教。佛氏之因果,亦为中人以下说法。儒释之宗旨虽殊,至其教人为善,则意归一辙。先生执董子谋利计功之说,以驳佛氏之因果,将并圣人之刑赏而驳之乎?先生徒见缁流诱人布施,谓之行善,谓可得福。见愚民持斋烧香,谓之行善,谓可得福。不如是者,谓之不得善,谓必获罪。遂谓佛氏因果,适以惑众。而不知佛氏所谓善恶,与儒无异;所谓善恶之报,亦与儒无异也。”林生意不谓然,尚欲更申己意。俯仰之顷,天已将曙。客起欲去。固挽留之,忽挺然不动,乃庙中一泥塑判官。
族祖雷阳公言:昔有遇冥吏者,问:“命皆前定,然乎?”曰:“然。然特穷通寿夭之数,若唐小说所称预知食料,乃术士射覆法耳。如人人琐记此等事,虽大地为架,不能庋此簿籍矣。”问:“定数可移乎?”曰:“可。大善则移,大恶则移。”问:“孰定之?孰移之?曰:“其人自定自移,鬼神天权也。”问:“果报何有验有不验?”曰:“人世善恶论一生,祸福亦论一生。冥司则善恶兼前生,祸福兼后生,故若或爽也。”问:“果报何以不同?”曰:“此皆各因其本命。以人事譬之,同一迁官,尚书迁一级则宰相,典史迁一级,不过主簿耳。同一镌秩,有加级者抵,无加级,则竟镌矣。故事同而报或异也。”问:“何不使人先知?”曰:“势不可也。先知之,则人事息,诸葛武侯为多事,唐六臣为知命矣。”问:“何以又使人偶知?”曰:“不偶示之,则恃无鬼神而人心肆,暧昧难知之处,将无不为矣。”先姚安公尝述之曰:“此或雷阳所论,托诸冥吏也。然揆之以理,谅亦不过如斯。”
先姚安公有仆,貌谨厚而最有心计。一日,乘主人急需,饰词邀勒,得赢数十金。其妇亦悻悻自好,若不可犯;而阴有外遇,久欲与所欢逃,苦无资斧。既得此金,即盗之同遁。越十余日捕获,夫妇之奸乃并败。余兄弟甚快之。姚安公曰:“此事何巧相牵引,一至于斯!殆有鬼神颠倒其间也。夫鬼神之颠倒,岂徒博人一快哉!凡以示戒云尔。故遇此种事,当生警惕心,不可生欢喜心。甲与乙为友,甲居下口,乙居泊镇,相距三十里,乙妻以事过甲家,甲醉以酒而留之宿,乙心知之,不能言也,反致谢焉。甲妻渡河覆舟,随急流至乙门前,为人所拯。乙识而扶归,亦醉以酒而留之宿。甲心知之,不能言也,亦反致谢焉。其邻媪阴知之,合掌诵佛曰:‘有是哉,吾知惧矣。’其子方佐人诬讼,急自往呼之归。汝曹如此媪可也。”四川毛公振宣羽,任河间同知时,言其乡人有薄暮山行者,避雨入一废祠,已先有一人坐檐下。谛视,乃其亡叔也,惊骇欲避。其叔急止之曰:“因有事告汝,故此相待。不祸汝,汝勿怖也。我殁之后,汝叔母失汝祖母欢,恒非理见棰挞。汝叔母虽顺受不辞,然心怀怨毒,于无人处窃诅詈。吾在阴曹为伍伯,见土神牒报者数矣。凭汝寄语,戒其悛改。如不知悔,恐不免魂堕泥犁也。”语讫而灭。乡人归,告其叔母。虽坚讳无有,然悚然变色,如不自容。知鬼语非诬矣。
毛公又言:有人夜行,遇一人,状似里胥,锁絷一囚,坐树下,因并坐暂息。囚啜泣不止,里胥鞭之。此人意不忍,从旁劝止。里胥曰:“此桀黠之魁,生平所播弄倾轧者,不啻数百。冥司判七世受豕身,吾押之往生也,君何悯焉!”此人栗然而起。二鬼亦一时灭迹。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无系统,猥琐流——詹姆斯抱怨道:“我从来没有在超级球队待过。”而陈极会说:“对的,我很幸运,我去的每一支球队都是超级球队,不夺冠就失败的那种。”顺便问詹姆斯哈登一句:“登哥要总冠军戒指吗?”......
(本文有CP,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成长型,一定程度上自私,男主是莽夫!且配角不会莫名其妙降智,非无脑爽文。)‘道虽险阻,吾心甚坚’江上弦一朝穿越,勤勤恳恳在长安摆摊卖卤羊肉半年攒钱,准备给大唐餐饮业来一波震撼。凭空出现的神秘来信打乱了所有计划。“什么?这玩意儿还有任务?”“直爹贼!老娘就知道!你大爷的穿越还带业绩......
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国总裁,强势霸道,狂妄不可一世。性情高冷禁欲的他,一时兴起将她禁锢在身边,渐渐地护她成了习惯,宠她成了执念,深入骨血的痴恋让她逃无可逃。他说:“我允许你任性,但你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当初你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一根头发丝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