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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庄论安丙矫诏
安丙之诛吴曦也,矫诏自称宣抚副使,遂径入衔上奏。时章文庄直学士院,因谓:“矫制假命,一时权宜济事可也。事定奏功,便当退用初衔,而遽称所假,是岂复有朝廷乎?今为朝廷计,宜先赦其矫诏之罪,然后赏其斩曦之功,则恩威并用,折冲万里之外矣。”而时相方自以为功,谓此诏非矫,实朝廷密旨,且诣御楼受俘,于是疏不果上。已而受俘之议虽格,而竟以所矫官职授之。其后丙亦自毙,否则又一曦也。
○王沈趋张说
张说之为承旨也,朝士多趋之。王质景文、沈瀛子寿,始俱在学校有声,既而俱立朝,物誉亦归之。相与言:“吾侪当以诣说为戒。”众皆闻其说而壮之。已而,质潜往说所,甫入客位,而瀛已先在焉,相视愕然。明日喧传,清议鄙之,久皆不安而去焉。
○协韵牵强
诗辞固多协韵,晦庵用吴才老补音多通,然亦有太甚者。古人但随声取协,方言又多不同。至沈约以来,方有四声之拘耳,然亦正不必牵强也。《离骚》一经,惟“多艰多替”之句,最为不协。孙莘老、苏子容本云:“古亦应协。”未必然也。晦庵以艰音巾,替音天,虽用才老之说,然恐无此理。以余观之,若移“长太息以掩涕”一句在“哀生民之多艰”下,则涕与替正协,不劳牵强也。
○沈君与
吴兴东林沈偕君与,即东老之子也,家饶于财。少游京师入上庠,好狎游。时蔡奴声价甲于都下。沈欲访之,乃呼一卖珠人于其门首茶肆中,议价再三不售,撒其珠于屋上,卖珠者窘甚。君与笑曰:“第随我来,依汝所索还钱。”蔡于帘中窥见,令取视之,珠也。大惊,惟恐其不来。后数日乃诣之,其家喜相报曰:“前日撒珠郎至矣。”接之甚至,自是常往来。一日,携上樊楼,楼乃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沈遍语在坐,皆令极量尽欢,至夜,尽为还所直而去,于是豪侈之声满三辅。既而擢第,尽买国子监书以归。
时贾收耘老隐居苕城南横塘上,沈尝以诗遗之蟹曰:“黄亢稻熟坠西风,肥入江南十月雄。横跪蹒跚钳齿白,圆脐吸胁斗膏红。羞须园老香研柚,羹藉庖丁细擘葱。分寄横塘溪上客,持螯莫放酒杯空。”耘老得之不乐曰:“吾未之识,后进轻我。”且闻其不羁,因和韵诋之云:“彭越孙多伏下风,蝤蛑奴视敢称雄。江湖纵养膏腴紫,鼎镬终烹爪眼红。嗍称吴儿牙似镀,劈惭湖女手如葱。独怜盘内秋脐实,不比溪边夏壳空。”君与怒曰:“吾闻贾多与郡将往还预政,言人短长,曾为人所讼。吾以长上推之,乃鄙我若此”,复用韵报之云:“虫腹无端苦动风,团雌还却胜尖雄。水寒且弄双钳利,汤老难逃一背红。液入几家烦海卤,醢成何处污园葱。好收心躁潜蛇穴,毋使雷惊族类空。”贾晚娶真氏,人谓贾秀才娶真县君以为笑,沈所指团雌为此。贾寻悔之,而戏语已传播矣。
○吴倜
吴倜字公度,吴兴人,试补太学为第一。崇宁五年,群礼部七千之士而魁之,其名声风采,人莫不求识面而愿交。邃经学,妙语言,为时闻人。
其父伯阳,尝梦若游奕使者立东阶,问:“秀才在否?”曰:“不在。”遂去,出门见旌幡容物,弥望不绝,曰:“秀才归。”但道天赦曾来,已而捷音至。先以名次高下商价,自榜尾行间前列以至首选,自百千渐至千缗,乃出其榜。初自删定敕令所出为宁海推官。
时蔡京罢相居城中,意其生计从容,委买川土物无虚月,倜意不平。念吾以文学起身,而不以儒者见遇,报以实直。京觉之而怒。重和二年,召为九域图志所编修官。时京以太师鲁公赐第京师,朝朔望。一日,上问京:“卿曩居杭,识推官吴倜乎?今以大臣荐,欲除官。”对曰:“识之,其人傲狠无上。”上惊曰:“何以知之?”曰:“吴知陛下御讳而不肯改,乃以一圈围之。”盖言“倜”字也,上默然不怿。未几,言者承风旨论罢,自是不复出。
及京败,知郓州孙言邑人有草祭之谣,上其事。甚者论其即仓为宅,拆仓邑人字为人君二字,谓京有不臣之心。虽若附会,然亦平日好以字画中伤善类之报也。
○御宴烟火
穆陵初年,尝于上元日清燕殿排当,恭请恭圣太后。既而烧烟火于庭,有所谓地老鼠者,径至大母圣座下,大母为之惊惶,拂衣径起,意颇疑怒,为之罢宴。穆陵恐甚,不自安,遂将排办巨陈询尽监系听命。黎明,穆陵至陈朝谢罪,且言内臣排办不谨,取自行遣。恭圣笑曰:“终不成他特地来惊我,想是误耳,可以赦罪。”于是子母如初焉。
○朱芮杀龙
吴兴彰南朱教授(失其名)尝江行,舟人急报小龙见,请祷之,朱出视之,小蛇也。以箸夹入沸汤中,蛇跃出自投于江,却行波面,盼朱再四乃没。有顷,片云霹雳,烟雾蔽舟。既而视之,舟上一窍如钱,朱已毙于舟中矣。
又王村芮祭酒煜,初任仁和尉。长河堰有龙王庙,每祭则有小蛇出,或止香炉,或饮于杯,往来者谨事之。堰岁数坏,人以为龙所为。芮疲于修筑之役,一日,焚香设奠,蛇果出炉上。芮端笏数之曰:“有功于民者乃得祀。龙,庙食于此,未尝有功,而岁数坏堰,劳民之力,为罪多矣。无功有罪,于国法当杀。”即举笏击之,应手碎。是夕,宿于近地,疾风甚雨,大木尽拔,土人大恐,而芮处之自若。后卒为名臣,其幸不幸也如此。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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