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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尹玉英却在听到了这句话以后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着冉清桓:“你……”
流言蜚语或是种种暧昧的兆头,都不足为信,然而这一问一答,却清清楚楚地印证了他一直以来心头如鲠在喉的臆测,尹玉英猛然想起那被自己忽略了的,当天闯了相府后感觉的若有若无的古怪气氛:“小冉你和皇上……是确有其事?!”
冉清桓挑挑眉毛,垂下眼睛看不清神色,犹豫了一下才仿佛浑不在意似的说道:“就算吧。”
“你疯了?!”尹玉英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一声断喝就是余彻也给惊得一怔,豹子将军拍案而起,一把抓住冉清桓的肩膀,指头上的力量狠狠地扣进他的肉里,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青紫一片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代表什么?你还要前程不要?!你……你糊涂啊你!”
冉清桓依旧是满不在乎似的笑,那样的表情好像很久以前就长在他脸上一样,眼睛里却再没有那样带着淡淡调侃和戏谑的灵动:“豹子啊豹子……很久以前,我以为我什么都明白,现在,我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了。”他抬起头,额前的乱发落下来挡住半只眼睛,搭在睫毛上,投下一片光影不辨的暗淡,“你说,我是不是提前老了呢?”
说完,他似乎没费什么力气便从尹玉英铁钳一样的手里挣脱出来,对余彻点头示意,转身走了,木质的楼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空空地回荡起来,那背影看起来远谈不上有什么美感,形销骨立,空荡荡地架着色泽低调的浅灰长衫。
然而再也找不出当年锦阳军帐中那挺拔、无论何时都看着安心的感觉。
原来传奇已经死了……
第十章 饮马长辞
送行的天子朝臣都已经回去了,剩下的只是茫茫然不可知的前程。
远远的烟尘弥漫开来,乱马在城外踱步羁留,护城河的水静静地流过,江宁最后一次回头张望这并不是那么熟悉的都城,然后向南,极目远眺,仿佛想要透过群山、平原、蓼水,看到那半个江山以外的锦阳
还有永别了的杏花烟雨。
尹玉英驾马至他身边,忽然几不可闻清清喉咙,放开声音唱到:“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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