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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玑这滑头,故意避开别人的视线把这东西给他,摆明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销毁这张纸条,假装世界上就没有这个咒,反正那个什么“巫人冢”也让月德公他们炸上天了。
但……他可以当没事发生吗?
他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张巫人咒,假装自己是毫无污点的青年才俊,假装那些受人尊敬的前辈们都清白如玉,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不该碰的红线吗?
夜深人静,肖征脑子里一片乱麻,可能是酒店的便签纸太糟,也可能是他潜意识里有见不得人的愿望,一走神,他不小心把便签纸捏开了一条裂口,裂口正好从咒文中间穿过,破坏了咒文的完整,纸条上的某种神秘力量立刻消失了。
虽然还不明白巫人咒的原理,但以资深外勤的经验和敏锐看,这张咒文肯定是废了。
肖征神色复杂地盯着那废了的巫人咒,然后把咒文藏进了枕头下面。
既然……那可能就是天意吧?
他拿出手机,给宣玑发信息,打了个“你”字就停住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后,又把草稿删掉,关机躺下,准备强行入睡。那鸟人虽然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可是该闭嘴的时候,也绝对能有进无出。这事,肖征知道,要是自己要当没有发生过,宣玑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最多是以后关系疏远一点。
一片乌云轻飘飘地掠过东川上空,遮蔽了如霜的星与月,一时间,窗外的夜色黑得更浓稠了些,像是起了不祥的雾。肖征无知无觉,在窗明几净的单间病房里躺着。病房窗外的半空中,一只死人般苍白的手从黑雾里伸出来,缓缓靠近冰冷的窗棂。
小风钻进窗户缝隙,将窗帘撩开了一条缝。就在那只手几乎碰到窗玻璃时,仿佛已经“熟睡”的肖征突然撒癔症似的,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翻出了他手机上扫描的咒文图,双眼泛红地盯了半晌,然后拽过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将扫描件导入,一气呵成地做成透明“水印”。
然后他半夜登陆办公后台,把这看不见的透明水印悄悄放在了打卡系统页面上异控局的打卡系统分两种,按点上班的在打卡器上操作,出外勤的由小组负责人登陆内网打卡具体任务,成功后都会显示这个页面。
替换完,肖征盯着页面发了一会呆,又飞快地编辑了一封邮件,把咒文水印放在文本里,群发这种群发邮件一般是行政管理通知,包括薪资福利之类,退休离职人员也会收到。邮件发送成功通知跳出,肖征知道自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他长出了口大气,想抽根烟冷静冷静,就在他摸出偷渡进来的烟盒和打火机,准备去开窗户时,余光突然瞥见窗边多了一条黑影。
“谁!”
一声轻笑响起,随后,一个人迈开腿,悄无声息地从那黑影里走了出来,顶着一张跟赤渊的魔头一模一样的脸。刹那间,肖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肾上腺素井喷半夜三更,被天打雷劈的大魔头,鬼故事似的出场方式……
还有,这是异控局的特殊病房,门窗紧闭,里面布满了法阵符咒和能量监控,他到底怎么进来的?
来人却笑了,冲他摆摆手:“莫怕。”
说着打了个指响,病床前的床头灯应声亮起了一盏,肖征这才看清,对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胸口还写着“东川分局第四十七届秋季运动会”。他抽了抽鼻子,闻出了一股酒店洗发水的味这个味肖征熟,因为东川和分局长期合作的酒店是肖主任他爸爸开的,住宿费按年结,还给抠门的分局打了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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