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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到底还是传到了赵承旨那里。回来当日就喊了两个人去训话,云荇只得放下江南棋会一事,前去领罚。比她先到的连秦立如玉山,礼行得毕恭毕敬,无论赵承旨说什么,都只答弟子知错谨遵教诲,俨然一副严师高徒的好景。
云荇就不同了,她一来就被赵承旨怒斥跪下。
大家一并来领罚,只有她需要行大礼。
云荇没干。
门内一向对男弟子宽宏,在赵承旨眼里,难训的始终只有她一个。
“为人表率,以身作则的首席弟子还没跪,我怎么敢先跪?”云荇笑语盈盈,像只披着倒刺的狡狐。
知道她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赵承旨斥道:“课你都敢缺,你还有什么不敢?让座一事本非你之过,暂且不计较,但连秦替你平息争端,你却闹得内外不和,为了给他使绊子,课也不用上了?”
哪怕明白梁瑛的闹剧无可指责,施舍给她的依然是“暂且不计较”,遑论有意忽视连秦曾当堂讥讽她放任自流,只将同门不和的过错全安在她身上。
永远光风霁月,从不犯错的连秦。
“承旨是不是忘了,他常随您同游四方,所缺的课时何止是我之数倍,大家却习以为常,从未有人置喙。实际上,他当日为了顾及旁听的观客,棋谱讲得并不深,我另自研读,并未耽误进学。”
连秦依旧不带看她一眼,唯一的反应,是向赵承旨作揖请示告退,仿佛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
赵承旨挥手准予,同时回过头对上她:“连秦随老夫出行是有要务在身,如何能混作一谈?反倒是你屡次躲避观客讨教,如今连课都不上,下一步是不是要登天了?”
轻而易举所得的赋权是他的要务,而囿于一隅,日复一日地陪居心不良的勋贵玩摆子游戏是她的本分,他有他的要务,你有你的本分。
若胆敢不从,你是不是要“登天”。
“承旨,”她抬起眼眸,“连秦出行永远是要务,这样的机会,您哪怕给过别人一次?”
赵承旨满眼写着荒唐:“先不论你棋力能否与连秦比肩,随行舟车劳顿,男子仆从尚且吃不消,捎带你一个女子,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如何向?r川云氏交代,一众人岂不遭你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