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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德平静地望着席归星。虫子太坦然也太纯白,他理所应当不懂,不该受这样恶语。席归星已经在心里为他开脱了,但阿嘉德的表情却还是欣然赴死的壮丽,他在说完他该说的话以后已经在等待席归星判他死刑。比起纯粹的白,这种甘愿更击穿了席归星的心防,烂掉,烂得稀巴碎。
席归星不要阿嘉德的回答了。
“好……要怎么做。”
男人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也有一种赴死般的决然。
阿嘉德很乖地答道:“让我身上沾上妈妈的体液。”
虫族之间好像从不说爱情,他们的交合紧紧靠信息素的吸引,没有忠贞也没有背叛,仅仅当虫子浑身被浓郁的异性气息沾满,意味着他不缺交配的对象时,旁余的求偶者才会放弃选择他。
席归星整个脑顶都因为阿嘉德话酥麻了,好像他嘴里吐露了什么麻痹神经的毒药,席归星怔怔地想,所以他是人类阿璨是虫子,虫子不拘束于人类的道德,可以这样坦然说人类认知里的下流话。
“一定是现在……?”
不知不觉,席归星的呼吸急促了,他背靠着门,门给予他倚仗,又好像剥夺了他除此之外的所有勇气,席归星以为自己说话的口吻冷静,可实际他的声音都像被压在喉咙里。
阿嘉德垂下眼,有一种仿佛是他犯错的愧疚,他这种姿态上的示弱,却并没有缓解席归星精神上的紧绷。因为这只永远念着妈妈的虫子,已经成年了,哪怕垂着头很可怜,也要比席归星高。
席归星满脑子纷繁的念头,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显然愚蠢的问题。他们不能做这样的假设,也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从现在就解决潜在隐患,显然才是席归星以往正常的思考方式。席归星昏头了。
“唾液呢,行么。”
阿嘉德很乖摇摇头,但说的是:“不知道。”
妈妈的慈悲,妈妈的权柄,妈妈在关系里的主导地位,所以妈妈也可以被扭曲为在性里主动做引导者。席归星握住阿嘉德的手腕,张嘴含住他的一根手指。阿嘉德仿佛害怕了,长睫弥补他没有的虫翼,正在剧烈的颤动,但席归星握着他的手,无形中已斩断了他的退路。
妈妈在认真的试验,测试那相对而言最不羞耻的唾液,所以阿嘉德的手指在席归星的口腔里留了很久,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指尖被逐渐濡湿的最细微变化。阿嘉德不知道自己应该屏息还是喘气,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而后很久,阿嘉德才恍惚记起虫族变态的身躯甚至能够短时间内接触真空,他根本不会这样死去。阿嘉德就在这迷茫与惊恐中慢慢地平息下来,他望着妈妈,痴痴地望着,看到席归星其实也不平静的眼睫。他想伸手去碰一碰那只展翼的黑蝴蝶,情难自禁中被含住的手指忍不住往更深处够。席归星涌起生理性的呕吐感,口腔紧紧含住那根作乱的手指。几乎是被贴裹着吞吐的感受,让阿嘉德一下子就深深迷恋。
但他还是很乖,赶紧把手拿出来,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一瞬间变得孱弱的妈妈,给予他安慰,还始终记得牢牢高举那只被唾液裹湿的手,以免浪费妈妈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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