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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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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穿进方瑞宁耳朵。一瞬间，无数的想法冲进大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好像确实最近想徐径东的频率高了很多，但是……不是已经不送饭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主动说话？徐径东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信？……可正当方瑞宁考虑是回答关你什么事，还是你别太自恋的时候，徐径东已经转过头去。果然迟疑就会失去时机。方瑞宁一句话没说出去，心里憋得极不痛快。他侧过头偷看徐径东，发现对方真的是认真在听课，全然没有觉得自己那句话对方瑞宁影响多大。方瑞宁更加憋屈，怎么就只有他在意这句话。他为什么要在意这句话？方瑞宁不想让徐径东看笑话，握笔算题，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好不容易专心下来，徐径东却突然递了一张纸条过来。纸片小小一块，放在桌角，方瑞宁开始不想管，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拿过来。纸应该还是之前餐盒上的便利贴。你真的没有想我吗？字迹却潇洒便宜，和徐径东平日里写的完全不同。内容也张牙虎爪，似乎在炫耀。方瑞宁怒火中烧，拿着笔刷刷写下：没有，你太自恋了。写完揉成一团扔回去。徐径东却笑起来，把那纸团塞进口袋里。他趁着老谢转身，飞快转头，声音性感迷人，语气更是说不尽的温柔：“可是我在想你。”方瑞宁觉得他真的是不要脸，自己都说得那么明白，表现得那么冷漠，他还能过来纠缠。方瑞宁更加气愤，气徐径东那么不择手段百般算计，更加气自己那么傻，傻傻中他的套路。事实证明徐径东能更加不要脸。他上课惹恼了方瑞宁不够，下课竟然还过来问问题。方瑞宁摆出冷脸，他也不气馁，换一道题目询问。方瑞宁找借口去厕所，被吃醋的秦飞朗堵住，拉去天台。这里原来是秦飞朗的私人领地，后来秦飞朗不再偷懒就变成了方瑞宁的偷懒地方。又或者秦飞朗如果想方瑞宁，就会带着方瑞宁来这里私会一下。“你干嘛和他说话？”秦飞朗上课就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下课看见徐径东凑在他身边，气极。方瑞宁连忙解释：“他故意找茬问问题。”“下次他再找茬，我就收拾他。”秦飞朗早就看徐径东不顺眼，恨不得哪天亲自打他一顿。方瑞宁担心他真的和别人打架，故意板起脸：“不是说了不打人了吗？”“知道了知道了，那你也别理他。”秦飞朗立刻改嘴，牵方瑞宁的手，抱住他。“今天题目做的怎么样？难不难？”秦飞朗这段时间很用功，方瑞宁看到他的进步，也想能够尽力帮他忙。秦飞朗摇头，自豪地说：“没有，最近的题目都不难。”说完他推着方瑞宁去背面，压着方瑞宁讨奖励。这里背阳，秦飞朗五官英俊，轮廓很深，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如今正赤裸裸地盯着方瑞宁。方瑞宁被他盯得害羞，闭着眼睛吻他的唇。秦飞朗由着方瑞宁在自己唇上舔舐，呼吸沉重，浑身燥热，忍不住探进他嘴巴，舔过上颚和牙齿，和方瑞宁交换口水。方瑞宁被吻得气喘吁吁，眼尾湿润发红，诱惑人心。“快……快上课了。”秦飞朗不舍地又在上面啄了一下。才和方瑞宁前后回教室。方瑞宁打定主意不理徐径东，板起脸让他让一下坐进自己位置。徐径东却不放过他，又写了一张便利贴贴在他桌上。方瑞宁把便利贴揉乱塞进口袋里。徐径东不放弃，又写了一张。方瑞宁侧头偷瞄一眼，没看清写什么，又抓着揉成一团。他不想受徐径东干扰，转过头不去看。十几分钟后，方瑞宁转过头，他桌角竟然又贴了几张便利贴，几张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混蛋。方瑞宁一把扯掉所有便利贴，恶狠狠地瞪着他。徐径东看他凶悍的神情，却露出得逞而恶劣的笑容。任课老师终于发现了两个开小差的学生，提醒各位同学不要松懈。徐径东这才消停。冬天上衣口袋深，纸团塞进去根本没感觉，方瑞宁转头就忘了。等晚上洗衣服掏空袋子，他才发现口袋里有一堆纸条。方瑞宁到底好奇，一一拆开。“你是不是和秦飞朗去接吻了？”“下次还是别亲太久，嘴唇都红了。”“最好还是别亲，你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李应知道你们会偷偷私会吗？”流氓。方瑞宁恼火，把纸团全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二中对高三放得松，晚上虽然统一熄灯，但不会管学生晚上打自己的小灯。所以，李应会在熄灯过后来他们寝室，帮忙辅导。主要是辅导秦飞朗，方瑞宁动作慢，洗衣服花的时间长，现在继续补作业。李应坐在他位置上给秦飞朗讲题目。布置几道题目，李应靠着椅背休息。方瑞宁的书桌干净，书一摞整整齐齐地叠着，杂物也归在一处。李应眼睛随意扫他的东西，眼尖发现挂在一旁的垃圾袋中有一团粉色东西。他从垃圾袋里取出来，发现那是一团粉色便利贴，揉得皱巴巴的。李应回想，方瑞宁应该是没有粉色的便利贴。他又看向埋头做题的秦飞朗，秦飞朗也不像是会用这个颜色便利贴的人。李应抿着下唇，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眼方瑞宁，对方也埋头苦干。李应侧过身，偷偷摸摸打开了这个大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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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团揉得皱皱巴巴，便利贴背面的胶水还有粘性，几张纸乱七八糟粘在一起。李应小心将其展开，黑色水笔字迹工整，他一眼就看见了秦飞朗三个大字。李应抿唇，迫切地展开这张便利贴，“你是不是和秦飞朗去接吻了？”他几乎瞬间就推理出，便利贴的主人。李应把剩下的便利贴都拆开，飞快看过内容，重新将纸团揉在一起，扔回垃圾袋。很显然，徐径东仍然在骚扰方瑞宁。可是方瑞宁从来没有和他提过。李应是知道徐径东坐在他身边的，因为要等到下学期才能换位置，方瑞宁没有办法只能和徐径东同桌。李应不在八班，根本了解不到他们的情况。秦飞朗没有察觉异样，方瑞宁也说已经没事，他就真的以为一切正常。可这纸团却没那么简单，徐径东并没有放手，就像他在医院所说的，那个时候才开始。是李应松懈了，他应该想到徐径东能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方瑞宁。可是方瑞宁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连秦飞朗也没有提及。李应满心困惑，他不知道方瑞宁为什么还要背着他继续和徐径东逶迤。李应已经都知道真相，就算徐径东再次威胁他，方瑞宁全然可以告诉李应。除非，方瑞宁还有苦衷，又或者是他现在并没有受胁迫。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心绪复杂，李应简单给秦飞朗划了重点，就借口疲倦回自己寝室。“是不是太累了？”方瑞宁担忧地看向他，最近李应要帮两个人辅导，肯定很废心神。“谢谢你帮我，李应，”秦飞朗说，“也快要考试了，暂时先停掉吧，早点休息调整作息。”李应点头同意，收拾了东西回自己寝室。期末考试如期在周四开始，方瑞宁考完最后一门，这次考试准备充足，做题目的感觉很棒，成绩应该不会差。方瑞宁走回教室，已经有人凑在一起讨论题目。他不是会考完就对答案的人，拿出手机给李应发微信。【中午出去吃火锅吗？】李应的消息发得更快。方瑞宁回：【好，我收拾一下。】他收拾课桌等秦飞朗过来。徐径东没一会也回到教室，他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看得不错，进教室就叫大家收拾自己的书，安排值日的同学打扫卫生。说实话，身为班长，他确实做得很好，让同学们信服。只是说不定这也只是他的面具，徐径东私底下就是一个不择手段，不折不扣的变态。方瑞宁看着他就不舒服，低头把桌板里的小东西整理出来。“你中午有空吗？”徐径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问，“我想请你吃饭。”真不要脸。方瑞宁阴着脸，沉声说：“没空。”徐径东被拒绝后也不气馁，继续问：“那晚上呢？你下午应该还要去寝室收拾东西吧，我去帮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方瑞宁掀起桌板，在遮挡下压低声音，不想闹得难堪，“我说过不想看见你。”徐径东也掀起自己的桌板：“我在追求你，你看不出来吗？”随后他露出失落的表情，“就算你讨厌我，我也喜欢你。”方瑞宁心中告诫自己不要被他的虚假样子欺骗，可却忍不住心软。大概是徐径东少有这么脆弱的样子，方瑞宁竟然有些不忍心。厌恶的话似乎也说不出口。“你做出那么变态的事情还敢说喜欢他。”秦飞朗话刚落下，就大力地推开徐径东。徐径东反应不及，上半身倾斜，带着凳子摔倒在地。凳子倒地“啪嗒”发出巨响，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秦飞朗已经快速收回手，占住方瑞宁后桌位置，装成也被吸引的样子。方瑞宁目睹他出手，又伪装出无辜模样，有些好笑。他忍不住轻咳，示意秦飞朗脸上的得逞表情收敛一些。徐径东站起身，不显窘迫，让大家继续收拾。大家也当是他没坐稳，不知道哪个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教室里陆陆续续响起笑声。一向正色的班长出糗事确实很好笑。方瑞宁不觉得他无辜，又怕徐径东还要过来，干脆对秦飞朗使个眼色，走出教室。他边走边发消息给李应，说在校门口等。秦飞朗很快就跟上来，在校园里不敢太明目张胆，沉着脸：“不是和他没关系了吗？”他之前被李应提醒，观察了他们几天没有异常，还以为是李应过于敏感，谁知道今天考完试，就看见徐径东凑在方瑞宁身边，还要表白。秦飞朗自然生气，全然忘记答应方瑞宁不出手。“之前确实是没关系，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病。”方瑞宁说得心虚。徐径东纠缠时间很长，方瑞宁不想再多生事端，让李应和秦飞朗操心，才没和他们提。再加上徐径东的行为还算规矩，中间甚至停过一段时间，他就更不会主动提。谁知道徐径东突然又发疯，非要凑过来。方瑞宁裹紧羽绒服，他确实不想和徐径东再纠缠，之前被欺骗，被戏弄，都让他极其害怕。“好了，这个学期也结束，下学期我就不坐他旁边了。”秦飞朗还是怀疑：“那你以后都别理他，”他惯会得寸进尺，乘机提出，“那你下学期跟我坐。”“不行，我们要小心一点。”方瑞宁拒绝，秦飞朗也不靠谱，说不准他更过分，还要动手动脚。“那你坐我前面，和石磊一起。”先前他抽到和石磊同桌，换过座位后石磊就坐在秦飞朗前面。方瑞宁惊讶他还知道石磊的名字：“这也不是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方瑞宁没办法，妥协，“好了好了，我和老谢说一下。”秦飞朗这才满意，在校门口和李应汇合打车去吃火锅。

心机小徐，在线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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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在冬天是非常好的餐饮，酱料香浓，热气扑鼻，鸳鸯锅红白浓汤交错，让人食欲大开。四周食客轻声交谈，一派温馨气氛。在期末考后吃一顿餍足的火锅，十分惬意。吃完火锅，李应就和他们告别。他参加物理竞赛，二中安排了参加竞赛的同学在考试前集训，占据了本就不长的寒假一半的时间。他的父母对这个极为看重，特地来接他。以李应的成绩，他极有可能不用参加高考，而是提前录取。方瑞宁给他加油鼓劲，祝愿考试成功。至于方瑞宁和秦飞朗还要回寝室收拾东西，宿舍虽然没有明确要求所有学生在今天之内搬离寝室，但他们家在本地，也不需要留在学校过夜。下午里学校里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去寝室的小径途中倒还能看见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同学。“瑞宁，寒假我去你家玩好不好？”秦飞朗说。“今天吗？今天不行，我妈妈今天要回来。”他的朋友不多，从来没有带朋友回过家，更别提是男朋友了。“改天可以吗？”秦飞朗又问。方瑞宁思索片刻，缓缓说：“那可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那想我就打给我。”秦飞朗加重“想”这个动词，暧昧地看方瑞宁。举报，这里有人在搞黄色。方瑞宁不想和他说话，快步走向寝室。秦飞朗明白把人逗羞了，从后赶上，搂住方瑞宁的脖子：“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真是不禁逗。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到楼下，秦飞朗率先注意到站在花坛边的徐径东，穿着黑白校服，身姿挺拔。他瞬间严肃下来，沉着声音：“你来干什么？”方瑞宁不明所以，抬头望去，蹙起眉头：“你别再来纠缠了。”徐径东上前：“瑞宁，我有话和你说。”“我没话和你说。”方瑞宁侧身要从他旁边经过。徐径东拦住他：“就几句话。”秦飞朗突然发作，抓住徐径东的领口，恶狠狠地威胁：“我之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别再来骚扰方瑞宁了。”他答应过不再动粗，只是抓着领口强迫徐径东抬头。徐径东不落下风，柔和的眉眼此刻变得锋利，一对炯炯有光的褐色眼睛，带着如同闪电般的狠厉，攻击力十足。秦飞朗被挑衅，眼睛也发红，燃着不可遏抑的怒火。方瑞宁拉住他的右臂，生怕秦飞朗被彻底激怒，三个人在寝室楼下拉扯太过引人注意说不定一会宿舍老师就要走出来了。“好，你想说清楚可以，换一个地方说。”方瑞宁拽住秦飞朗。放假的校园人十分稀少，方瑞宁才能找到个没人的地方，和徐径东彻底说开。“你说吧，要说什么？”方瑞宁靠着墙壁。“瑞宁，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徐径东十分歉疚，“很对不起。”“我说过了，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方瑞宁不吃这一套，“你别再用这个借口纠缠我。”秦飞朗帮腔；“早就没你的事了。”徐径东仍在说：“我是混蛋，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才伤害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还是想尽力补偿你。”方瑞宁却被这个补偿激怒：“送饭，写小纸条，你是小学生吗？如果这是你的补偿，那我一点都不需要。还是你只会跟踪人，净干恶心的事情。”“我有话想和你说，才来寝室等你的。”徐径东低声辩解。“徐径东，你别再耍手段了。”秦飞朗更加恼火，“用你自以为是的爱绑架瑞宁，威胁他、伤害他。”他话说得急，完全不等徐径东的回答：“爱是相互的，是双方的事情，而你只考虑着自己，完全不会顾虑瑞宁想不想，要不要。”徐径东哑声。他越过秦飞朗去看方瑞宁。他靠着墙壁，黑色眸子低垂，沉着一汪静谧的湖水，徐径东已经不能在其中掀起波澜。徐径东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他准备充足，打好腹稿再加上天生的伪装天赋，徐径东相信，就算无法挽回方瑞宁，也可以让他心中动荡，再慢慢走进陷阱。徐径东一直坚信，一个人是要依靠自己的本事抓住的。他在最初选择了卑劣的手段，所以他接受方瑞宁的不理睬，接受方瑞宁的冷漠。可在那之后，他总该拥有了，拥有什么呢？除了这个人，还有爱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爱是什么。没有人教过他，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徐径东大概天生就是一个性格阴郁的人，他可以带着虚伪温顺的面具，欺骗每一个人，成为老师、家长眼中的优秀榜样。他的世界，没有天蓝草绿，有的只是一片片漆黑无底的深渊。曾经徐径东只能在深渊边缘游走，孤独一人，潮湿腐臭，从骨子中烂透了。可方瑞宁不一样，他会一个人躲在阴暗角落自怜自艾。可他也会逐渐改变，伸出触角感受阳光，这是徐径东所期待的。他不敢触摸的阳光，却想要感受阳光的温度。徐径东期待新的世界，只要是方瑞宁给的，不必太过奢华，只要它足够温暖。无需炽热，不用过多的颜色。可徐径东从未想过，就算耗费心机也得不到。方瑞宁如果不愿意给，又或者他给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温暖。他们留下话，没理会徐径东复杂的表情，快速回到寝室。被徐径东这么一搅合，方瑞宁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秦飞朗也一改往常的热情，沉默着收拾东西。方瑞宁琢磨着他是不是生气，讪讪叫他：“朗哥。”秦飞朗放下东西，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头靠着方瑞宁的肩膀：“徐径东是恶劣的人，而我也是罪魁祸首。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责怪任何人吗？”方瑞宁表现得洒脱。秦飞朗低头，声音闷闷的：“你会原谅他吗？”“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吗？”“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不应该被原谅。”秦飞朗当然不愿意这么便宜徐径东，“可我希望你可以走出来，不再带着恨，不用背负痛苦。”如果他在你心中留下痕迹，那些情绪会在心中生了根，经过时间的蔓延，等到枝繁叶茂，或许真的再也无法摆脱。经历那样的欺骗，被那样戏耍，真的能够原谅吗？方瑞宁闭上眼，违心地说：“我会的。”

开始写了，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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