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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在教廷!见鬼,用用你的脑子再说话!”老团长连北方的粗口土话都爆了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大外甥其实挺无辜的,他那么年轻他能知道什么呢?于是只能耐着性子说,“十几年前我们在埃德萨附近剿灭了一支塞尔柱残军,俘虏了个自称来自花剌子模的异教萨满。那个萨满在被砍掉脑袋前指着科林纳斯留下毒咒,说他会胸生双翼而亡。 ”
“您别告诉我您连异教巫祝临死前的胡言乱语都信啊。”施莱德森对素来笃性虔诚的舅父简直要刮目相看。
“我当然知道那是异教徒的胡言乱语,”大团长着急辩解,“可恶魔的诅咒也不能随便忽视吧。正常人听过那样恶毒的预言,怎么着也该避讳避讳。科林纳斯倒好,还把翅膀插上了自己的战马!”
施莱德森却难掩崇拜之色,望着决斗场上天神降世般的大圣骑对舅父道:“不就是因为他是科林纳斯.阿珀斯特尔才得如此?勇敢骄傲不信邪神,这才是帝国圣骑该有的气势呀!””
尽管头发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巴,当科林纳斯坐上他插着翅膀的坐骑,那威风凛凛的景象实在足以令当代最具想象力的画家跪地仰望。围观的观众中,许多人开始对着圣骑士划起十字,有些迷信胆小的干脆跪了下来。人们远看很难分清翅膀是长在马身上还是圣骑士自己身上。这异教色彩浓厚的行头,立刻起到了震慑作用,他对手们的坐骑看到对面的怪物都焦躁不安打起了响鼻。盖伊一边安慰自己的坐骑,一边不无羡慕地恨恨说:“这老家伙比帝都最时髦的年轻贵族都会玩派头。”
伯内特没有吭声,只默默捏紧长枪。而左路的蒙切里诺虽然吓得眼神发直牙齿打战,也硬着头皮亮出了长斧。
“注意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尽量诱使他中门大开,我会瞅准机会把他的心脏挖出来!”盖伊说完这话,三个骑士同时向前对科林纳斯形成犄角包围之势。然而要包围科林纳斯谈何容易,康拉德团长一边观战一边忍不住叹惋:“太天真了,这些年轻人吃了没上过战场的亏。”
施莱德森不解:“为什么您觉得他们会吃亏?目前看来合围战术很成功啊,科林纳斯跑不起来就无法拉开距离把他们一一击破,就算他不用担心被套下马,也得同时应付三方攻击,我看他坚持不久。”
老团长苦笑摇头:“那是你没见过科林纳斯的打法,他可以单枪匹马冲进的本阵,再完好无损地提着埃米尔的人头杀回来。被三十个马木留克骑兵围追堵截也能全身而退的,我就见过他一个。伯内特他们失算了。如果他们能耐下心来一个一个同科林纳斯打车轮战,那以科林纳斯的年纪可能真会在应付第五个对手时出现体力透支的问题。而团战正是他最喜欢的打法!”
仿佛为了证明骑士团长对老朋友的知根知底,他这话没说完一分钟,文尼察人就一个失着被挑落马下。科林纳斯并没有浪费时间去补刀,因为盖伊和伯内特都是非常出色的武士,蒙切里尼的落马对他们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他们本也没指望这个走后门进来想捡钱包的能帮多少忙。科林纳斯不能亲自补刀不代表他没有其他办法,他骑术高超,哪怕双手脱缰依然可以凭腰力灵活控马。试图逃离角斗场的蒙切里尼在匍匐爬向场边时被追击而来的战马踏个正着。背生双翼的全铠战马,其重量足以把不自量力的倒霉蛋踩成肉泥。由于脑袋被踩瘪,收尸人员事后可要花好一番功夫把文尼察人的头盔撬开,才能将他的颅骨碎片从变形的铁盔里抠出来。
看到科林纳斯毫无慈悲地用马踩死了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对手,施莱德森不由眨眼咋舌:“不是说圣骑士不杀基督徒么?”
老团长趁机教育外甥:“那都是教会的宣传辞令,可别真信。”
今天对基督徒大开杀戒的科林纳斯此刻已经战酣,他可以双手使剑,足以同时跟两个一流骑士交战完全不落下风。尽管他的呼吸非常急促,脸色赤红仿佛要燃烧,体力的过度消耗确实影响到了他的发挥。但战酣状态下肾上腺素的刺激暂时抵消了疲劳度。通常情况下即便感觉不到疲劳,高强度的对抗难免漏失一着。这也是盖伊一直在等候的机会,但科林纳斯的出招动作已经无需通过大脑,在长年累月的实战中形成了不可磨灭的肌肉记忆。即便大脑充血,也全然不影响肢体动作。反而是他的对手们逐渐失去了信心,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能有无穷无尽的体力,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然而正如盖伊所说,科林纳斯的圣剑强度不及新式的最强兵器金属大马士革钢。在高强度的对抗中,圣剑出现了裂纹。盖伊和科林纳斯都注意到了这点。但伯内特的牵制令科林纳斯无暇更换兵器。终于在持续的硬对接中,圣剑折断了。盖伊趁势一挥而就,剑锋砍向科林纳斯失去防守的左肩。他强兵利器势大力沉,这一下直接砍穿了圣骑士的肩甲。
拿住你了!盖伊兴奋地快要叫起来。
然而乐极生悲,圣骑士虽然身负重伤,却并没有失去斗志。他反手拉住了盖伊握刀的胳膊,把他朝着自己猛力一拽,注意力和气力全集中在兵器上的黑羊顿时失去平衡,被圣骑士的无穷怪力一把从自己马上拉进了对手怀抱。握刀的手让他清晰感觉到大马士革钢刃在科林纳斯骨骼上摩擦划过的刺耳声音。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能反杀?直到被匕首戳进侧腹,盖伊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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