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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团长反驳：“可不止城里，在乡下不也这样?争斗是人类天性。”

“如果每次比武大会不是非要闹出几桩人命的话，我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可不像你科林纳斯该说的话，这里那么多骑士，要说谁的枪下鬼最多，您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好友的揶揄并没有让圣骑士感觉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亲爱的团长，我手里可没沾过基督徒的血。”

“你确定?”　康拉德团长作了个怪脸。

圣骑士这回没吭声，康拉德成功为罐头起子的羞辱掰回一城。

几轮过后，场上已经出现流血意外，有人的腿从马上跌落时摔断了，嗷嗷的惨叫却令观众们愈发兴奋。有的风流好事的骑士在上场前会踱马到贵人云集的主观礼台前，主动请求某位心仪的贵妇或者小姐赐予祝福。于是那名幸运的女子便会在同伴们嫉妒的目光中兴高采烈地把事先备好的花圈套上骑士的骑枪，或者笑嘻嘻丢下一条手绢。这些时髦把戏里透露的八卦足以让街头巷尾议论一整年。

玛莱利无聊地看着混乱而热闹的比武场内一再沸腾，盛会狂欢参与得多了，他很难再受气氛的影响。比起场内惊心动魄的对战，前排座位上时不时跟大团长交头接耳的圣骑士更吸引他的注意。科林纳斯今天不上场所以并不戴甲，那条让整个都城的裁缝师都有事可干的佩里斯也没穿。可能是前几天连续盛装热到了，今天他只着了一件宽松的多曼长袍，系着条带流苏的绸缎宽腰带。这位圣骑士大人的服饰严重受到异域潮流影响，这使得他在花里胡哨的贵人中总显得特别与众不同。不过最近一次东征还不久，很多骑士都去东方武装朝圣过，故而对圣骑士异教徒一样的着装见怪不怪。而妇女们原本就是追求视觉享受的天然行家，对魅力乱洒不要钱的圣骑士的倾慕成了全年龄共识。

玛莱利私心觉得，科林纳斯老大一把年纪还穿得那么时髦到处招蜂惹蝶，与他出家入圣的身份着实不符。但又情不自禁对这个岁数足以当他爹的老男人发生兴趣。对艾尔缇发情还可以理解，连看到老科林纳斯都馋，玛莱利都有些怀疑自己是有毛病了。

在一轮又一轮的对战后，淘汰赛结束了。玛莱利发现艾尔缇竟没有上场，正在奇怪。晋级赛的对阵安排上了公告板，三羽鹰徽终于出现。圣骑的特权真牛逼，都不用初赛直接进复赛。亲王带着腹诽用余光瞟了一眼科林纳斯。他也在看公告牌，一根手指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根本没在听边上的康拉德大呼小叫。

在中场休息的当儿，主席台上也是乱纷纷，端着酒水饮料和瓜果点心的仆从和急于换座位的贵人们在狭窄的过道上相互交织。玛莱利这时注意到哥哥奥托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低眉顺眼地坐在皇帝身边扮大孝子。玛莱利不屑地想，这痨病鬼走路都费劲，拍马屁倒挺积极。

皇帝对大儿子的态度也很冷漠，不过他一向如此，对其他子女也是一视同仁的不关心。这不，玛莱利都搁这儿坐半天了，皇帝连一句话都没舍得同他说过。亲王刚把头转回来，就发现这一会会功夫，科林纳斯边上又多了俩人。维尔茨堡的利奥波德勋爵和皇家卫队长小伯内特协同原本就坐在一旁的康拉德团长把科林纳斯围了个水泄不通。被这些人一挡，怕是科林纳斯除了一堆裤腰带啥都看不到了。

这场面略好笑，但玛莱利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进入复赛后第一组登场的年轻骑士，卡尔隆家的黑羊盖伊骑着他的大黑马走到了看台下，嬉皮笑脸地请求玛莱利亲王予以祝福。年轻人云集的侧看台上爆发出一团哄笑，玛莱利亲王风流大名垂宇宙，被黑羊盖伊当众调戏也怨不得人。

主看台上大多是世家的长辈们，眼见这不成体统的玩笑，一个个都露出或惊奇或不认可的表情。连圣骑士和他的包围圈都停下来看好戏。玛莱利的头皮都要炸了，背后传来的哥哥奥托的轻笑尤其让他受不了。但皇帝还在盯着呢，他不能当场拉下脸跳下看台去跟盖伊痛痛快快打一架，只能板着脸拔出腰间短匕扔给盖伊，恨恨道：“希望它能助你落马之后保住性命。”

盖伊用长剑把丢在地上的匕首挑起，笑嘻嘻道了声谢，像取得大捷一般志得意满转身离去。

亲王望向侧看台，一眼瞧见嘴角带着讽刺笑意的底比斯伯爵直直盯着自己，活像条恶毒的眼镜蛇。玛莱利不难猜到黑羊盖伊玩这出把戏是这个小乔安尼给扇风点的火。这小骚货见一个睡一个，没跟臭名昭著的大浪子盖伊有一腿就奇了怪了。就这样的浪蹄子还敢干涉自己追艾尔缇，亲王一想就一肚子的火。

黑羊虽然声名狼藉但本事还是有的，作为这届比武大会桂冠的种子选手，他很轻松地击败对手晋级了半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