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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3页）

刑如楚一僵，藏在阴影里的小脸唰地惨白，活像是被掀开了所有丑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般仓皇。

他僵硬地别过头，避开了小孩子探究的目光，只说如果岁岁想父亲，父亲总是会先回来陪岁岁的。说出“岁岁”两个字时错觉舌尖有片刻的刺痛，仿佛这两个字已经变成了不能言说的禁忌。

其实这话说出来，刑如楚也没有底气能不能叫刑睢信服。

但是刑睢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倒是给了他喘一口气的时间。

阔别独自享用的双人床许久，躺进昂贵柔软的织物里时，刑如楚竟少有且突兀地察觉到一丝空落。

他坐在大床的正中央，四下张望，心里好笑自己果真是没有享福的命，这样的自由，甚至睡着睡着掉了个头也完完全全是可以的大床，能自己独占了居然还要怀念有人在身后桎梏着自己的时候。

他甚至有一些迷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还是习惯了规规矩矩躺在一半的床上。

不论怎么说，直到入睡，刑如楚对这一晚都是很满意的。

这份满意的来源包括睡前他对自己从刑载年和新婚娇妻恩爱于他是再好不过的事，到他很快就能如愿以偿远走高飞，再到往后都可以独自占一整张床的不间断洗脑。

尽管如此，午夜时分，刑如楚还是在这张柔软的摇篮里猝然睁开了惶恐的眼睛。

他猛地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活像是个刚被捞起来的溺水者，额角的虚汗甚至浸湿了鬓边的发丝变成一绺一绺贴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仓惶四望，直到确定了两盏柔和的夜灯仍在源源不断发出温暖的黄色灯光才逐渐平复下呼吸，紧接着就是久久的失神。

他梦到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替代品们。

他们有的长得像他，有的声音像他，有的笑起来神韵像他，总之各有各的不同，却又无一例外的总有一部分像他。

他分明看到梦里的自己对这些替代品视若无睹，甚至看向那个不停寻找着替代品的人时，瞳孔里有分明的怜悯。

可是那个人突然抓住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