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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柏安把手机揣回去，身一侧，面向阳台外。

姜予司也跟着转身，夜幕中悬着一轮将圆未圆的月，却仍明亮。

“今天还有多久？”姜予司问。他不知道柏安的死亡什么时候到，只是头一次这样的场景，他私心得想要延续久一点。

柏安一声轻笑，手握着一酒瓶颈往嘴里灌了口。姜予司拧起眉，这才看清他从吊椅那边拿过的酒，想来是吊椅挡住了视线。视线再移，就是柏安微红的脸颊。姜予司不禁感叹氛围感真误事。

“嘘…”柏安伸出食指竖到嘴边，“你好吵。”

姜予司硬生生闭了嘴，注视着已经有点微醺的人。

“月圆月缺，日升日落，你说，它们会不会也担心过有一天圆满不了，也有一天爬不上穹顶？”

柏安没想得到回答，只是灌酒。又转头过来，指着自己说：“可我担心过。”

“担心不能日出或满月？”姜予司问。

柏安又黑又密的睫颤了颤，垂着眼遮住眼神，呼吸开始不规律。

“担心多个爬过来的贼。”姜予司注意到他已经呈针尖状的瞳孔，咬紧了后槽牙。

姜予司要翻身上阳台边，听见人这么一说，两手撑边儿上左右为难。

几秒后，柏安跌跌撞撞往卧室快走，姜予司还是做了贼，赶在人昏迷前将其抱上了床。

柏安已经口齿不清，嘴巴一直念叨着没停，姜予司这次听懂了，他说的是，醒不来。

他也怕有一天自己醒不来。

姜予司几乎是即刻遵循本能，转身回阳台捡了酒瓶，看了看挑了瓶没开封，上牙旋了就对瓶吹。而后背靠着柏安床边坐下来，盯着自己手里的酒瓶，不免轻笑：“疯了。”

柏安觉得手痛，睁开眼才看到压在手臂上的脑袋，不像他那副冷凶的样子，毛茸茸的一颗，稍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