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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最后一块黑红色的衣物也被扯去，蛮横的教徒们吟唱着诗篇将青年推倒在地，圣歌声中，那具雪白的身体优美的像荆棘冠上缓缓盛开的洁白花蕊。

姝丽如诗的青年毫无反抗，他张开嘴来与邪教徒亲吻，一只又一只手从他光洁的身上掠过也浑不在意。

那个得到亲吻殊荣的教徒疯狂地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青紫伤痕铸就的铁链锁住青年的咽喉，他接纳了这一切，抱紧教徒的身体加深这个吻。那个教徒狂热地颤抖，在青年掌中犹如娇小的女芭蕾舞演员，穿着雪白祭服的身躯刹那间弯折秀美如风中的蒲公英。

青年咬断了他的咽喉。

同伴的倒下并未震退其他人，恰恰相反，那些人如同闻见血食的虎鲨般狂舞起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扑上去唯恐慢人一步。圣歌轰鸣，海潮咆哮，教徒们面带微笑痛吻死神的酒窝，臆想中的天堂遥不可及，光耀世间的晨星将他们照亮。

最后一位教徒倒下，青年迎着朝阳站起身。如有人自天上俯视，会发现那十二具遗骸恰恰好构成一个逆十字，地上凝固的鲜血是十字两侧腾飞的黑翼。

恶魔面上的肃穆庄严之气陡然散去，他满意地视察一圈自己的成果，注意到祭坛上的幸存者。

“我应该把你卖到市场上去，人人都喜欢铁板鱿鱼。”恶魔用两根手指拎起章鱼仅剩的触须。

软体动物犹在疼痛中瑟缩，它的族亲都不再动弹了，孤独而恐惧的生物伸出腕足拍打着恶魔的指尖。但当它望见地上交叠着的亡骸时，所有动作都停下了。

那恐怖而奇诡的画面如弩箭般击中了它，它屏住呼吸，只知讨好地抱紧恶魔的手，用脑袋蹭对方的手腕，转着眼睛打量那些凶徒的遗体。

恶魔注意到了它的视线，“走上歪路的教徒比神父更讨厌，是不是。”

这不是个问句，恶魔含笑挠过触手的创面，看着奇异的生灵疼痛地拧着剩下的腕足。魔鬼被它的反应逗乐了，他微笑着大声吟诵，“何以要赐予他们日用的饮食？何以要行使它的旨意？”［1］

他一面咏唱一面行走，一直走到无尽的海涯边，抓住那只胆怯的生物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长风过，成千上万吨的湛蓝海水飘摇如梦如歌，宽大的可怖阴影在清透的海面上升起。一片乌羽打着旋落入阴影，在宽阔羽翼翻搅起的飓风里激荡。

风流过羽翼的啸声远去，杀戮与梦一并被遗弃于破晓的曦光中。

属于恶魔的漆黑双翼在背后展开，即便在最失控之时也没有放出来的羽翼在巢穴内扇起轻风，苏默灿黄色的双瞳还久久沉溺于那片海天。

支配者追随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