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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祁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地球都快围着你转了，学校里人人都哄着你，我和你爷爷我俩大活人没一点自己的事了，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你到底还要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更好的男孩儿了吗？你怎么就非那卖鱼的不可了？”

说着说着，祁遇似乎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像短视频里给孩子辅导功课的家长，他抬起手，揉捏着自己眉心，用手半掩着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气越来越愤怒：

“祁穗，我真不理解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这你也不要，那你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想上天？”

“小叔，你告诉我，我拿到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国第一，那么，我的终点在哪？像你说的那样，去做科研，研究航母，登月，飞出银河系？载入史册，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让人类世世代代都记住我祁穗姓名？”

“我不明白吃好有什么用，学习好有什么用，爱上一个好人有什么用？我才17岁，我就是爱吃垃圾，反感学习，爱不是那么完美的真实的人类。也许我27岁时会发现，原来我小叔当年说的话都是对的，但是，今时今日的我，就是想要犯错。”

静静听完我慷慨激昂的辩驳，祁遇陷入了片刻的失语，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然后，他低笑了一声，笑容尽显苦涩。

他抬眼看我，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无力，像是赌桌上豪赌失败的赌徒，早已输得倾家荡产、输无可输：“祁穗，我有时候真挺无助的，真的。”

“你是我侄女。我八岁的时候，你才几尺大，只会哭和笑。大哥去世的时候，我十八岁，你才八岁，我已经迈入成人世界，你还没有学会和父母分房睡。”

他幽幽地望着我，那神色像是在透过时光的洪流，回望曾经的我们。

扯动唇角，祁遇没发出半点声响，似有千斤重的情绪压住了喉头，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现在我27了，你17岁，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自己试错？那前面是陷阱，是地雷，是沼泽，我看到了，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踏进去？”

“祁穗，我该怎么办？你要为所谓的爱情献祭，你不管不顾，飞蛾扑火，粉身碎骨浑不怕，你爱得轰轰烈烈又潇洒。事后多年，你一句后悔了，埋怨今天的我没有尽到小叔的责任，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说着，祁遇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