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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我，我不是……”女孩心疼地看着他脚下的碎末，但还是什么也没敢说，恐惧得直往后缩。

“你还敢狡辩！”侍者抬手便想打她。

尚逸清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女孩面前，皱眉瞪着侍者。

在和他对上目光的时候，侍者不由得退缩了，高高抬起的手片刻也没敢落下，最后只能狼狈避开，退后了两步。

“不，不能损害高等货啊！”他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倒退着离开房间，最后还在色厉内荏地大吼，“其他人给我快点！误了大人们的兴致，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女孩擦了擦眼泪，从尚逸清身后站起，低声道：“对不起，差点连累你……”

尚逸清看着她熟练挂起一副娇媚的笑容，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宴会大厅走，心里翻腾起一阵古怪的感觉，但自己也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被踩踏的糖纸上，里面的糖果已经彻底粉碎，甚至没办法捡起来，他突然想起那杯被泼在自己脸上的果汁，那很甜，是小孩子们都喜欢的口味，食物就这样被当做泄怒的工具，太过浪费。

如果女孩当初去到的是他们的基地，她大概也会喜欢那个吧。

尚逸清是智械，他不是人类，很多对于人类而言属于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有着不同含义。就比如情绪，受到激素调节，快过任何理性的思考，作为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遗留下的副产物，化作泪水或笑容，引导快乐和痛苦，鼓舞着希望，也驱使着人类犯错。

对人类而言，肉体天然是构成自我的一部分，但对于智械而言则不然，身体像是一个个没有归属感的家，他应当被如何定义，首先要取决于他将呆在哪个仿生体里。

因此，基于身体激素调解的情绪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为了让他可以更好地为人类提供服务，他的制造者赋予了他体会和共情他人的能力，但他从未觉得这是必要的，或者说有意义的东西。

在他们自己的基地中，他是管理所有基础工作的主脑，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事物需要处理，为了保障基地居民的舒适生活，高效的工作比所谓的同理心能带来更多收益。

苗嫾说他这样不好，如果离开基地到外面看看，可以遇见更多的人，感受更多不同的东西。

她是对的。

只是离开了基地短短一天，温和，惊疑，恐惧，嫉妒，悔恨……

帮助他的手掌，死亡时的鲜血，痛苦和悲伤的眼泪……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激昂的情绪，像铺面而来的巨浪，让人避无可避，难以招架，却又忍不住有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