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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我对他笑道：“虽然你这次去了这么多天，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安全回来的。”

他也冲我笑，他很爱冲我笑。阿姐之前曾经偷偷问我，有没有见纳兰笑过，我说：“有啊，他经常笑的。他笑起来可好看了，就像草原上初升的太阳！”

阿姐听了后却不高兴，她垂着头反问道：“是吗？可是我听说草原上的人都很怕他呢。”

阿姐的话也对，草原上的人确实都很怕他。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是敬畏和仰慕，谁让纳兰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勇士呢！

其实我觉得阿姐也有些怕他，有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在草原上玩耍，看到纳兰来了，阿姐总是会找出各种理由避开。

可我就不怕他！不只因为我是阿爹最宠爱的小公主，还因为纳兰经常对我笑啊。不知怎么的，他那样高大的一个人，我却总觉得他像是冬日里的暖裘一样，是温暖的，柔软的。

阿爹也很喜欢纳兰，在我的三个哥哥相继战死之后，阿爹就更喜欢他了，去年还收了他为义子。纳兰打仗可厉害了，他带回来的东西让我们在冬日里好过了许多。如此，大家就更喜欢他了，每次他带着人马回来，人们都高声欢呼喝彩。只是今天，大家却没有看到凯旋的马队。纳兰出去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去的时候整个队伍浩浩汤汤大约有五千人，可如今回来的只有纳兰一个人，和几个蓬头垢面的南人俘虏。

“哦，是萨日娜，到阿爹这来。”阿爹见是我，脸色瞬间和蔼了许多。他在袍摆上擦拭净刀刃，然后将刀递给纳兰，又问他：“回来的有几个人？”

“只有十来个。”纳兰答着，往旁边的地上啐了一口，我向地上看去，只见血沫子里似乎有一颗牙齿。

“不过蚜子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纳兰继续道，他不再笑了，他的眼睛红通通的，好像要喷火，又似要流血。

草原上的勇士们都管南人叫蚜子。阿爹说，南人曾经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草原上跑马的民族，后来壮大了，却要去学汉人那一套，日日诗词歌赋，管弦丝竹，每天生活在一个四方的格子里，循规蹈矩，就像是羊奶酪上长的瘟虫。

我十分同意。那样的生活有什么好？

“他们就剩六个人了，我抓回来五个，放了一个回去给他们的头头传话！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纳兰说着吹了声哨子，帐外进来几个人，准备拖了那几个南人出去。

“都扔到羊圈里去，今年的冬天不好过，把他们留下来干活！”阿爹命令道，那几个南人趴在地上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