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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突破他的封锁,必然要用猛力。何庄主心下一转,立即有了决断,借势退了下来,只在口中喊道:“薛简,你疯了不成!他已是功臣!”
薛道长没有反应,他的木剑就这么硬生生地碾断了韩飞卿的喉骨。内力冲荡之间,大门豁然洞开,寒风忽卷,吹凝一滩血红。
韩飞卿的头颅掉落下来,四周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牙齿发战之声。
薛简看着地上的尸首,翻江倒海的感觉愈发浓烈了,他开始干呕,吐出的却只是血,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薛简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角,转头看向众人。
众人一齐退后了半步。
“庄主。”他说,“你们只记得八年前的望仙楼惨案,难道忘了……江世安的父母家人、门派上下,也遭人毒手,尸骨全无吗?怎么却全然无人查清这份真相,肃清世道。”
何庄主皱紧眉头:“薛简,你入魔了。”
薛简摇头,说:“入魔的不是我,是你们。”
“他死了家人,就可以原谅他犯下的血债罪孽?这世上有仇有怨的人何止千千万!薛简,你真要跟魔头勾结,毁了方寸观五百年清名不成?这地上功臣的尸首,就是你的罪状,我就算把你押送回太平山让观主清理门户,怕也使得!”
薛简道:“我的罪状,何妨多你一个?”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僵硬起来。薛简的实力与江世安相差仿佛,如果他真的不守清规、放肆杀人,危险程度不会低于江世安,对付‘魔剑’都需要重重设局、费尽心机才能诛杀,何况眼下全盛的薛简。
何庄主的劝说立即塞回了肚子里,万剑山庄未必打不过他,但这种不必要的损伤既不能带来名利、也不能增强实力。他的脸色变了变,忽然又道:“道长是为了诛杀此人前来的么?如今他已死了。那魔头……风雪剑的骨灰倒被他带来了。”
他说着一挥手,立即有一个弟子捧着粗陋的坛子递上来。
骨灰……
薛简抬起手,接过这个粗糙的坛子。他的指尖抑制不住地发起抖,只能不停刺破掌心来用疼痛克制这种颤抖。掀开盖子,里面传来一股腐蚀的味道。
烧不干净的骨末混杂着硬块。
薛简的神情凝滞了片刻,他的指尖触碰到灰烬,一股贯通心口的预感骤然降临。来不及多说,他忽然握住那把染血的剑,抱着坛子,转身离开了大堂。
风雪吹来满地。何庄主望着他的背影,一直等到连一点儿踪影都看不见了,才放松了紧咬的牙根,阴狠地唾了一口:“什么东西,二十几岁的小娃娃还爬到我们万剑山庄头上了。要不看在他家师爷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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